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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開並蒂·無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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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開並蒂·無序

“如何讓人開心起來呢?”

“請問那個人是女孩子嗎?”

“是的哦。”

“那麽,讓她戀愛吧,愛情是最讓人幸福的東西,無論什麽人無論多大年紀都渴望著愛與被愛。”

耳邊似乎響起這樣的話語,大庭言葉試圖睜開眼睛卻無論如何都逃不開黑暗。

·

空無一物的病房,只有一張柔軟的病床,窗體用的是軟膠,為了防止病人傷害自己,整個房間都用海綿包裹起來,沒有任何尖銳的物體。

監視器外特別護理人員隨時監視少女的癥狀。

病床上抱著膝蓋的少女仰望著天窗露出的一角夜空,她維持這個姿勢已經很久了,可還是看不夠似的,哪怕脖頸真的非常酸痛。

“她看了多久。”

“一天了,要打鎮定劑嗎?”

“不,再看看吧。”

監視器外的醫護人員冷靜地交談。

直到天色漸漸亮起病床上的少女才舒展身體飛快地鉆進被窩裏。

然而,即使是常年厭食熬夜也無損她的美貌。

這份使絕大多數人為之驚嘆的美貌,卻只能拘束在狹窄的病房裏。

因為,她不僅是個病人,還是個“危險分子”。

護理中心

兩名護士盯著監控器畫面閑聊,

“聽說雇傭我們照顧她的先生跟她並沒有血緣關系。”新來的護理人員小聲地跟同伴討論,那位神秘的病人到底是什麽人呢,怎麽會有人每年花上億元為她打造出一個人的病院呢?

“這種事沒人知道,不過肯定是有錢人家的女兒。如果沒有血緣關系的話,誰願意養沒有價值的女人呢,雖然她真的美麗非常。”

主治醫生照常查看少女的病歷,不禁頭疼地揉了揉眉心,她甚至搞不清楚大庭言葉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心理問題,“大庭還是拒絕交談嗎?”

身為主治醫生,淺取醫生還算了解她,雖然只是一些明面上的信息,她和大庭言葉的監護人也只是通過通訊工具交談罷了。

資料顯示,大庭言葉家庭十分幸福,恩愛的父母,聰明的兄長,一億分之幾的家庭條件,大約十歲時大庭夫妻因故喪生,兄長也下落無蹤,可是早在家庭變故發生前,大庭言葉就已經是她的病人了。

可是,大庭言葉成為患者並非十歲後。

從一周歲就成為她的老師的病人,剛剛出生的嬰兒對外界的刺激毫無反應,即使用力拍打背部也絕不會哭泣,只是用一雙漆黑非常、甚至瘆人的眼睛看向周圍。

“那是一個非常奇怪的孩子。”淺取醫生的老師曾經囑咐她不要多管閑事,按照順序治療就好。言外之意是,那個孩子幾乎不可能會被治愈。

老師去世後大庭隨即成為了她的病人,淺取元希翻閱病歷,在今日的報告書上簽了字。

“呼——”

她剛剛松了口氣,今天可以準時下班——

“元希醫生!元希醫生!不好了!大庭言葉不見了!”值班護士急匆匆地喊道。

淺取元希震驚地站起來掀翻了椅子,“什麽?!”

一陣兵荒馬亂後,還在醫院的工作人員來到病房前,門是從外鎖上的,持有門卡的只有三人。

“調出監控。”

畫面很是詭異,上一秒大庭言葉還在病房裏,但是下一秒,人就不見了。

【失蹤】

“向Z先生匯報吧。”

*

我是誰?

我在哪?

生日?

今天是她的生日嗎?

從混沌中醒來的少女出現在一個簡單的房間裏,只有一張床和一套書桌,是白天,陽光直射進來,從來沒有看過陽光、患有日光恐懼癥的少女猛地鉆到了床底下。

“喵?”

一只雪白長毛的貓咪從門口擠了進來,飛快地鉆進床下,跟少女大眼瞪小眼對視。

少女沒有色素的臉白的幾乎透明,她纖細的手指擦過貓咪濕潤的鼻尖,小心地把它摟進懷裏。

這是[她]的貓。

不知為何少女知道了一些事,可她還是記不起來自己是誰。

“我是誰…”她想著,頭開始陣痛。

屋外刺耳的噪音讓少女再一次縮進床下,背部幾乎緊貼著墻面。

不行的,這樣下去不行的。

你必須走出來。

去看看那些活著的東西把,去看看那些色彩。

“不,我不行。”

少女厭惡一切色彩鮮艷的東西,那些顏色給她無比巨大的壓力,懷中的貓咪被壓疼了,叫著逃出了她的懷抱。

少女猛地按住了貓咪的尾巴,將它拖了回來。

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,直到太陽落山,房間裏變得昏暗,少女才從床下爬出來。

這段時間刺耳的噪音響了八次。

貓咪猛地跳下去,飛快地逃走了,這一次少女並沒有阻攔它,天黑了,她不需要它了,明天、明天再抓回來吧。

少女終於開始探索房間,首要的是放著幾本書的桌子,桌子很新,書本也很新。

少女拿起英語課本,上面寫著一個名字[大庭言葉]。

是我的名字。

少女又知曉了一件事。

就像知曉身邊存在空氣。

除此之外再無別的信息。

起碼知道了名字,少女、大庭言葉將書本放回桌子,幾本書雜亂無章地放置,這人她有些煩躁,按照大小排列整齊,又把筆按照長短排列好後,大庭言葉松了口氣。

她從衣櫃裏找出一套白色的運動服,脫下白色的睡裙換上,戴好帽子後,這才覺得世界變得安全。

門外是狹窄的走廊,連接著樓梯,她回過頭,看到房門上貼著444字樣的金屬牌。

是女生宿舍,一個住在女生宿舍的女高中生,這是我的身份。大庭言葉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,沿著樓梯下樓,這是一棟四層建築。

宿舍外是不大的花園,十幾米外是一道金屬門,反鎖著,她從一樓的辦公室的墻壁上找到了鑰匙。打開鐵門走了出去,茂盛的樹叢連接著操場,塑膠跑道空無一人。

現在應該放學了。

大庭言葉腦海裏出現這樣一個念頭。

她又走了幾步,腳踢到了一根棒球棍,奇怪,為什麽會有棒球棍在這裏,是哪個學生忘記拿走了嗎?

她蹲下來試圖撿起棒球棍,然而手在碰到棒球棍的瞬間挺住了,這不是一根普通的棒球棍,而是一個沾著凝固血液的棒球棍。

【兇器】

應該報警。

念頭出現在腦海裏就被壓了下去,大庭言葉冷漠地想,誰殺了誰誰死了跟她有什麽關系呢,死不如說是解脫,而且,放著不管總會有人發現的。

於是她繞開了屍體。

又走了幾步,離開了宿舍的範圍,更廣闊的操場邊,離她不遠的足球門旁邊,穿著棒球服的男生倒在那裏,血流了一地,臉上殘留著死前的驚恐,面部扭曲,像見到了什麽不可直視之物。

他死了。

死了很久但是屍體還沒被發現。

大庭言葉站住,思考著是否要回到宿舍。

學校裏寂靜無聲,放學的時間過了,教室裏應該沒有人,只有熱衷社團活動的學生會在體育館或操場上。

大庭言葉來到男生身邊站定,觀察了下,是頭部遭受重擊死亡,沒有其他傷口,那個棒球棍就是兇器嗎?

她橫穿過操場,來到教學樓與校門之間的石板路上,灰色的石板路幾乎被鮮血覆蓋,到處是拖拽的痕跡。大庭言葉走進教學樓,入目是凝成血豆腐的畫面,噴濺的紅色像某個三流畫家的信手塗鴉,墻壁上懸掛的物理學家畫像被一把長矛貫穿。

長矛?

即使對世界再一無所知,大庭言葉也知道長矛可不是隨處可見的武器。

地上依然沒有屍體,她小心地從幹凈的地方穿過,校園的路上時不時出現冷兵器,不知道砍了多少人變鈍的刀刃,她從左邊開始逐一排查空蕩蕩的教室。

書桌倒塌一片,書籍沾滿了血腳印,玻璃上拍著血手印。

冷靜,也許是大型鬼屋,除了操場上的男生不是沒看見其他屍體,或許該回去查看一下是不是道具人。

這樣想著大庭言葉走遍了一樓所有教室,上了二樓,這是個小鎮的高中,教學樓只有兩層,三層是辦公室圖書室,推開圖書室的門,在書桌下的空檔裏發現了死掉的圖書委員,桌面上放著待整理的圖書。第一個名字是大庭言葉。

【是我借過的書。】

雖然毫無記憶,大庭言葉還是拿了起來,印象裏她應該是極為喜歡看書的人。

書名是《荊棘鳥》。

大庭言葉翻開一頁讀了一段,被美妙的文字世界吸引,幹脆坐了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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